失望啊，年底悬疑大剧
失望啊，年底悬疑大剧
今年的悬疑剧，收成不太喜人。
《唐探 2》《不可告人》《19 层》在 6 分徘徊。
《看不见影子的少年》，豆瓣 7.1，已经是近年来迷雾剧场的最佳。
就不能来点提神醒脑的吗？
终于等到一部——
干枯的尸体、变形的头骨、被挖空的眼眶 ……
变态升级。
野心也升级——
亲情、友情、爱情、警察腐败、政府阴谋 ……
可能是今年（目前）最好看的一部。
但也只能说，今年天花板够低的——
谁是被害者 第二季
不怪 Sir 期望太高，2020 年第一季，6.5 万人打出豆瓣 8.0，创下 Netflix 华语原创剧的最佳收视成绩。
导演庄绚维、陈冠仲，还拍过豆瓣 8.2 的《逆局》。
主演张孝全、许玮甯，这次又加入了凭《九龙城寨》飞升的靓仔刘俊谦。
更重要的是，故事切入点特别。
一般的罪案剧，往往关注罪恶本身，去扒开阳光下的罪恶、罪恶深处的疮疤。
而这部剧，却把目光投向受害者，挖掘最终化成社会新闻里 " 受害者某某 " 的人们，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所以，第二季为什么大失水准？
交给老朋友解答。
文 | 阿莫多瓦尼雅
Sir 电影独家专稿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01
案子，够吸引人的
一桩 15 年前的疑似冤假错案。
2008 年 3 月，一对 17 岁的少年情侣死于荒山，案件最终被定性为女孩萧家颖枪杀了男友陈央宇，又开枪自尽。
但最近，检察官张耿浩（藤冈靛 饰）和法医薛欣宁（苏慧伦 饰）却发现了疑点：
死者衣物上有不是死者的皮屑和汗剂反应；
而作为判定死亡时间的重要证物，尸体上的蜣螂粪便，其数量则大大超出了合理范围——
很有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以加速遗体腐化，误导警方判断。
当时负责案件的，正是鉴识人员方毅任（张孝全 饰）和他的导师林景瑞（喜翔 饰）。
但方毅任是谁？
一个患了阿斯伯格症的天才，能几秒钟之解完复杂数独，追求绝对的秩序、逻辑、理性。
认死理。
也绝不承认自己错了。
真的一点问题没有吗？
事态，很快失控。
旧案重启后，始终不相信女儿畏罪自杀的母亲萧敏君，约方毅任见面。
可就在他到达目的地之时，萧母在他眼前坠楼。
与此同时，电视台爆出一封黑函信件。
指控人气歌手袁绮翎才是 15 年前的杀人弃尸者。
寄件人，正是萧敏君。
怎么看，都是一位绝望的母亲为了替女儿讨回公道愤然赴死。
以为是反转。
没想到是 ……反转再反转。
经法医检验，萧母并非坠楼死。
而是先被人打死，又抛尸！
案子一下子又来了个 180 度大转向。
萧敏君约方毅任见面前，给他发消息：
萧家颖不是自杀！我能证明 ……
莫非，她正是因为知道真相才被灭口？
15 年前的凶手到底是谁？
杀死萧敏君的凶手又是谁？
而方毅任，作为冤假错案的制造者，又是萧敏君死前约见的最后一个人。
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更深的阴谋和迷雾。
02
受害者的游戏？
英文片名 "The Victim's Game"。
游戏？
受害人已死，哪来的游戏？
第一季。
歌手苏可芸在旅馆被发现时，死状，正与她生前最后一张唱片封面上的姿势一模一样。
可法医后来鉴明，这居然是一具男尸。
另一边，工地里发生火灾，一具焦尸被发现，呈下跪姿态，旁边还有员工张聪健的工作牌。
可经过验明正身，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苏可芸 ……
真正的张健聪，却是第三位死者，同样的，他身边也有另一个人的身份证明。
这一季，演变成一场大型杀人表演。
一些看似匪夷所思的物件为受害者落款。
比如，一根录音笔。
被指控为真凶的歌手袁绮翎，在即将登台表演之前，死于化妆间。
她垂头坐在椅子上，穿着演出服，一根录音笔插在喉咙处，血流满身。
比如，一枚徽章。
下一位死者刘书妍，双眼眼球被挖走，血液通过空洞的眼眶一点点流干。
一枚设计特别的圆形徽章，被塞到了眼皮之下。
比如，一枚指环。
第三位死者吴俊律，被割掉舌头，缝住嘴巴。
口部大量失血，倒流进肺里，导致他窒息死亡。
一枚血指环被发现在现场。
每一具尸体，都充满了表达欲。
暗示着死者隐藏的故事。
也表达着凶手对他们的审判词。
原来，唱歌的袁绮翎，曾用这只录音笔记录下她最初的灵感，最后被它永远堵住了歌声。
设计师刘书妍，曾设计出徽章上的图案，最终被它永远遮住了眼睛。
而那枚指环，是对戒中的一只，被割走的舌头，是丢失的誓言 ……
他们三人，正是 15 年前萧家颖、陈央宇死之前，一同出游的玩伴。
既然有现场目击者。
真凶却能逍遥法外 15 年。
只能证明他们每个人，都以沉默，分担了一部分的罪恶。
Game，原来不是游戏。
更确切的理解应该是非法活动、秘密勾当。
这其中，往往包含带有操纵或欺骗成分的计谋。
△ 图源：dictionary.cambridge.org
与死亡相比，这个词显得过于轻佻。
可当他们听从指挥，毁尸灭迹之时。
不正是把死亡、真相、正义抛于脑后，把罪恶玩成 "game" 的一环吗。
而对这次连环凶案的凶手来说，何尝不也是在操纵一场 game。
凶手，化身替天行道之人，用精心布的局逼迫警方走进那个被掩埋的真相。
03
被害会传染，请你慷慨
ps. 以下内容涉及部分剧透，还没看过剧的朋友谨慎阅读
是什么造成了第二季与第一季的落差？
评论中的争议主要集中在一点：剧情 bug 太多。
巧合、意外太多，编剧偷懒。
检察官张耿浩一开始俨然以 " 反派 " 的形象出现，处处刁难男主，后来却转变得相当突兀。
而他所代表的那一盘 " 大棋 "，偶尔穿插在剧情之间，直到最后才真正露出冰山一角，虽说吊起了观众关注下一季的胃口，但对于本季的主题表达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不过，这一季最大的问题，是虽然仍然套了个探寻被害者人生的壳子，但与第一季相比，内核的情感冲击力却远远不够。
第一季，讲的是 " 遗愿命案 "。
每一具形态充满仪式感的尸体，都是一次控诉。
苏可芸，曾经是当红歌手，过气之后却无人问津。
被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粉丝捧上天，又被他们踩下地。
而随着她的死亡，她再一次回归 " 顶流 "。
张健聪，曾是安邦公司的王牌员工，可在他因为过度劳累染病之后，公司对他弃若敝履。
他尝试过各种方式维权，都收效甚微。
直到那具自焚于公司顶楼的尸体出现，社会才开始关注这间血汗工厂的罪恶。
而这些死亡的背后，又有着更大的逻辑链：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死亡，替后一人实现了遗愿。
那位伪装成苏可芸的第一位死者，名叫游诚皓。
他渴望成为一名女人，却无法得到世俗的认可。
假装成女明星死去，并把死亡现场布置成她未发行新专辑的封面，不仅实现了苏可芸渴望重新被关注的遗愿，也实现了他自己以女性身份被人认识的遗愿。
这些死亡之所以揪心，是因为看似都是凶杀，其实是被协助之下的自杀。
被害者们以死明志，完成生前无法实现的壮举。
但他们本不该死。
他们用死亡，谱写了一曲活在阴影之下的人们的哀歌。
可第二季的被害者们不同。
一方面，当年，萧家颖、陈央宇、袁绮翎、刘书妍他们是因为与父母不和，叛逆离家的青春期少男少女。
偷了一辆大巴车，说好要一起去流浪。
可旅程还没真正开始，小团体就因为有人要回家，分崩离析了。
也就是说，这群看似抱团取暖的 " 好朋友 "，并没有产生真正深刻的情感联结。
没有深刻的联结，就没有背叛、谎言所带来的情感落差。
更重要的是，15 年前，萧家颖、陈央宇的死亡，是因为其他人的过失。
但恐惧、自私的朋友们不仅没有自首，还选择同流合污，毁尸灭迹。
哪怕让萧家颖被诬陷成凶手，死后还不得安宁，也在所不惜。
与第一季的被害者相比，他们本就是有罪之人，该受到惩罚。
于是，他们所遭遇的复仇，变得理所当然。
无论从道德层面，还是感性层面，都很难得到观众的共情。
在情感强度上，远远弱于第一季。
也正因如此，这一季对于 " 谁是被害者 " 的探究失去了应有的温度。
关注凶手，是因为我们需要了解，是什么造成了 ta 的罪恶。
去认识人的复杂，人的无奈，去反思、警醒。
关注被害者，是因为我们希望那些人生突然中止的可怜人，能以某种集体记忆的形式，得到生命的延续。
这一季的被害者们，显然无法带来强烈的情感冲击力。
第二季，讲的是来自过去的余波。
上一季里，随着连环凶杀案的破获，方毅任最终和分离多年，又涉案其中的女儿江晓孟（李沐 饰）和解，同时赢得了记者徐海茵（许玮甯 饰）的青睐。
但回到父亲身边的江晓孟，没有过得更快乐。
她忍受着同学的非议，也无法和强迫症的父亲生活同频。
而方毅任的病症，也让他无法像正常的情侣一样和女友徐海茵相处。
侥幸从 15 年前的命案逃脱出来的年轻人们，都各自有了新的生活。
有人利用过去，打造出虚伪的美好。
有人试图通过其他方式赎罪。
但无论以何种面貌活着，被掩埋的过去，总会投下一片阴影。
他们每一个人又都是受害者，被自己或他人的错误、罪行所害。
只是有的人比较幸运，找到了救赎的方式。
有人则越陷越深。
这个罪与罚的故事，或许稍显老套。
可放眼今年，也没有更多了，这样一想，更可怜的应该是观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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