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书展的阿来时间:行走与写作是我的宿命
上海书展的阿来时间:行走与写作是我的宿命
8月19日至21日,著名作家阿来来到上海书展,带来了诗集《从梭磨河出发》、小说《寻找香格里拉》、随笔集《西高地行记》等新作,每场活动都吸引了大量读者,足可见这位著名作家的魅力。
《从梭磨河出发》:阿来的诗歌、散文、小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基因
8月19日,上海书展第四天,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收获》杂志主编程永新,评论家黄德海以及澎湃新闻记者罗昕来到思南文学之家,与读者分享阿来的诗集《从梭磨河出发》。
《从梭磨河出发》收录了包括《风暴远去》《这时是夜》《群山,或者关于我自己的颂词》《灵魂之舞》等风格鲜明,意象高雅的作品。
这些诗歌通过优美的语言和流畅的叙事展现了辽阔寂静的高原生活,以质朴真挚的笔触抒发了阿来对祖祖辈辈世代生活的土壤以及大自然的敬畏与热爱。
在30岁时,阿来的写作从诗歌转向了小说,第一部长篇小说就是《尘埃落定》。
提及自己从诗歌写作转向小说的起因,阿来回答:我的诗歌其实是一个游戏,但我没想到这个游戏把我带到了一个严肃的世界,那就是文学。
我们年轻时在摸索不同的方向,这也是自己人生的可能性。
当时,写诗的时候我也在写中短篇小说。
1989年我出版了两本书,一本是诗集《梭磨河》,我就是喝梭磨河的水长大的,我就在那片有雪山、草地、森林的地方长大,这个地方也是我的出发点;另一本是我的第一部小说集《旧年的血迹》。
但我那时候产生了巨大的困惑,我到底是不是一个作家?我认为我和这片土地和自然有一种互相感知的关系,因此决定这辈子要严肃对待文学。
于是我有4年一个字都没写,1994年我才开始写《尘埃落定》。
程永新表示,阿来是自己的文学偶像。
阿来小说的语言非常漂亮,这和早年写诗歌有着内在的联系。
他还认为阿来是一位全能型选手,什么题材都能驾驭,他的诗歌有着惠特曼的气质,小说的语言也非常准确,很多作家成名以后不愿意提起早期的作品,而阿来愿意把他的来路告诉读者,这是一种勇敢和自信的表现。
其实还有很多从诗人转到了小说家,文学的门类其实是相通的,只要能表达对生活的看法,文学其实不分门类。
黄德海从评论家的角度出发,指出阿来的文学思维和语言与他的诗歌创作有着密切的关联:诗歌可以被看成阿来的阑尾,阑尾其实包括了身上所有的干细胞,是基因库。
阿来的诗歌包含着他所有的文学基因。
阿来的诗歌、散文、小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基因。
分享会期间,阿来还为观众朗读了自己的诗歌——《抚摸蔚蓝面庞》《如何面对一片荒原》。
《寻找香格里拉》:把矛盾中的历史人物展现了出来
8月20日,阿来走进上海书展徐汇分会场——徐汇区图书馆新馆徐家汇书院,出现在自己的新书《寻找香格里拉》新书发布会读书见面会上,与沪上资深文学评论家黄德海展开一场对谈。
《寻找香格里拉》是阿来以20世纪二三十年代,探险家、植物学家约瑟夫·洛克博士为主角创作的介于剧本和小说之间的电影文学作品,文体有点新颖。
约瑟夫·洛克作为美国农业部特派专家、国家地理学会考察队队长来到中国,先后在中国西南部的云南、四川一带生活了27年,采集植物种子、标本,拍摄照片,历尽艰险进行科学考察、探险活动,并深入到了传说中的神秘的世外胜地木里,作为第一个到此地的外国人,发现了贡嘎日松贡布三神山,并在《国家地理》杂志发表了他的发现,世人由此知道了香格里拉。
分享会上,阿来特别提及洛克的复杂性。
尽管洛克并未受过严格的科学训练,但他在夏威夷大学成功成为植物学家,直到今天,夏威夷很多植物仍然保留着他的命名。
他之所以前往中国,不仅仅是出于对科学的热爱,对成名的渴望也促使他付出了超越常人的努力。
阿来介绍道:这个人非常想成名成家,非常重功利心,但不是白白憧憬,非常下功夫。
他光是成为植物学家是不满足的,他还给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写信,他说我可以同时写地理考察跟探险文章,中国地图都没有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们绘制地图。
他的摄影手艺也很好,(书)封面照片就是他拍摄的一座雪山的照片,叫做央迈勇雪山。
黄德海说:《寻找香格里拉》,它塑造了一个丰满的人物,不是一味地歌颂探险和学问,也不是只展现人物的骄横、傲慢,而是把矛盾中的历史人物展现出来,正是因为展现了矛盾重重的人,一个丰满的人物,才让这个人物对今天具有意义。
黄德海还提到了叙事共同体,并表示《寻找香格里拉》完美地展现了这一概念。
这部作品,看似叙述历史人物,实则与当下息息相关,它讨论了人类这一凭想象和精神交流的共同体之间的互相认知、互相联结和互相结合的过程,这也是本届上海书展的主题。
分享会上,阿来还用四川方言朗读了书中片段。
《西高地行记》:行走与写作是我的宿命
8月21日下午,主题为行走的力量阿来《西高地行记》新书分享会在上海展览中心友谊会堂举行。
阿来曾说,行走与写作是他的宿命,于是就有了这部行走笔记《西高地行记》。
作为阿来的最新散文集,该书收录作家2011年后创作的9篇长散文,包括《故乡春天记》《嘉绒记》《贡嘎山记》等,留下作者行走四川、西藏、云南、贵州、甘肃等地途中,对自然的观察和对历史、文化以及人生的思考。
《西高地行记》的每一篇文章都是立体的,这种立体不仅体现在阿来的笔力之厚重,更体现在其内容之多维。
阅读《西高地行记》里的一字一句,仿佛跟随阿来走进藏地。
他写大地、星光、山口,写银环蛇、野人、鱼、马,也写群山和各种各样的自然之声,在无形之中增添了读者在地质学、生物学、植物学等方面的知识储备。
阿来说:我们在大地上行走,首先需要下功夫了解它的地理史、文化史,知道这些生命体的名字,才能书写这片大地。
《西高地行记》堪称作家献给藏地、献给自然的崇高礼赞。
分享会上,阿来还讲到了一个好玩的故事。
曾经,一位朋友带他去丽江旅行,还计划写一篇《我带阿来游丽江》,结果阿来一看路线图,全是网红打卡地,于是喊朋友改坐副驾,他来开车,除了玉龙雪山,我把原计划的目的地全都改了,我说那篇文章应该改为《阿来带我游丽江》。
多年来,阿来的旅行目的地五花八门,但它们有一点共性——都是阿来此前在书中读过的地方。
我这辈子没去过一个地方,在我没读过关于那个地方的书之前。
记者:刘瑞祥 编辑:周全 校对:汤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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